旧书不厌百回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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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
旧书虽旧,却有灵气。它们虽面色沧桑,被人阅读数遍,却依然散发淡雅书香。怀揣几本淘来的旧书,顿觉心生无限欢喜。旧书像一股涓涓细流,滋润着爱书者的心灵。
●尚新革
上周三,顺丰快递打来电话,说我的包裹到了。
下了班,拐到快递公司取货,快递员从柜台里取出一个大件递给我,说道:“好沉呀,什么东西?”
我笑着说:“书。”
快递员诧异地说,现在大家都在看手机了,你却买来这么多书。
我未置可否地笑笑,抱上书回家了。
到家打开包裹,我在孔夫子旧书网上购买的张恨水的《金粉世家》、聂鲁达的《我坦言我曾历尽沧桑》、张贤亮的《我的菩提树》等书映入眼帘,我一本本抖落书上的灰尘,用抹布轻拭封皮,然后归于书架上。
正在摆弄间,下班回来的老公进屋,吸吸鼻子问道:“什么味道,一股灰土味。”
我说:“什么灰土味,书香,你懂不懂。”
“还书香呢,回家也不做饭,你就吃书吧。”老公不满道。
“人间有味是清欢,书中自有颜如玉。”我吃吃地笑。
“切,你欺负我没文化是吧,快去做饭。”“呵呵,好吧好吧,我去做饭就是啦。”
我发现这些年来自己愈来愈亲近旧书而疏远新书了,原想是因为年纪渐长,或是旧书闲趣,没有任何牵绊羁束;旧书便宜,也可以少些缺少书资的烦恼。在旧书店里,大可随着自己的性子,看到什么旧书顺眼,摩挲一番之后再揣入包袋。还别说旧书真的很随和,总让人觉得可以去亲近。
对旧书的钟爱缘于儿时。我出生、成长在二师三〇团阳霞煤矿,那里四面环山,交通不便,平时的生活中没有娱乐,没有书籍,放场电影都会令矿区工人们高兴很多天。记得有一次,上小学五年级的我路过一个垃圾堆时,看到一本没有封皮的书静静地躺在那里,书被拦腰撕裂。我捡起来读了两页,没有书名,字还夹杂着繁体。看见有“红叶”“邻一”“邻二”“风化”等字样的标题,书应该是出版于1958年,因为有1958年11月20日,作者记的字样。
我将这本破书拿回家,偶然会读上几页,虽然有很多字根本不认识,也就这样囫囵吞枣地读完了。
很多年后,直到家里有了电脑,接通了宽带,我才查到这本书是茅盾先生的《速写与随笔》。
茅盾先生早期的散文不仅展现了乡村风俗画卷,描绘了已经逝去的那个时代。除此以外,像散文《沙滩上的脚迹》《黄昏》的写法却显得很诗意,表达了茅盾先生对美好生活的无限向往。
在茅盾先生的散文中,我看到了他真实的、不为人知的一面。茅盾先生在那个时代究竟想要寻找、追求的是什么?也许就是“心的觉醒”吧。
读书习惯也是从我儿时养成的,那时家里姊妹多,父母不识字,家里也没有课外书籍,闲书多半都是从小朋友那里借来的。当时上海支青家庭多有藏书,我们为了看书,经常围在支青的孩子身边,就为了能借上自己心仪的书籍。
一次,我发现同班一个男生家里有本科幻小说《小灵通漫游未来》,喜欢得不行,软磨硬泡,终于把书借来读,然而却被告知只有3天的时间读,后面还有小伙伴排队等着借呢。那3天,在学校抓紧时间做完功课,回到家,我什么也不做,只是一门心思看书。那个年代,煤矿生活区每到凌晨就会停电,这可把我害苦了,为了在期限内看完,停电后,我偷偷打着手电躲在被窝里看,被母亲发现后,少不了挨顿骂。
就这样,初中、高中时期我都坚持着读书,结婚成家后,由于忙于家务,几乎很少看书。当女儿上学时,我又重新拾起书本,读书的习惯也逐渐影响着女儿。
记得女儿上小学三年级时,夏季的一天,放学的她还没进门就喊着:“妈妈,快点开门,看我捡了好多书回来了,我都抱不动了。”拉开院门,只见姑娘白白净净的脸蛋上被汗水糊得脏兮兮的,身上背着小书包,双手吃力地抱着几本书。接过书,我还没开口,姑娘便兴奋地拉着我的手说:“妈妈,快去!垃圾堆里还有好些书呢,快点,待会被别人捡走了。”
女儿牵着我的手,向垃圾堆跑去,远远望见很多书散落在垃圾堆旁;我捡起来,看看书皮不免有点失望,多半是孩子的教科书,只有几本家中已有的文学书籍。
女儿见我并没多开心,说:“妈妈,看我多聪明,发现了这么多书,你怎么不高兴呀!”
我说:“这些书都没什么意义,走,回家吧。”
女儿却不离开,仰着头说:“妈妈,这些书不能在这里呀,这里是垃圾堆。你把书拿回去,卖给收废品的也好呀。”
女儿的话提醒了我,我让女儿回家取了尿素袋,将这些书装进了袋子。
如今,女儿已在阿克苏市结婚成家,她的三居室专门开辟了间书房,半壁墙打了书柜,摆满了各种书籍方便翻阅。回来探亲的女儿,还经常叮嘱我说:“老妈,买书不要节约,看到自己喜欢的书别不舍得;书不同于衣服,再喜欢的衣服,穿久了便不想再穿了,遇见喜欢的书却可以读很多遍呢!”
哦!想想女儿的话也对呢。
旧书虽旧,却有灵气。它们虽面色沧桑,被人阅读数遍,却依然散发淡雅书香。怀揣几本淘来的旧书,顿觉心生无限欢喜。旧书像一股涓涓细流,滋润着爱书者的心灵。
翻开这些淘来的旧书,纸虽泛黄,书香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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