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访10年中国研究发现：坚持这6种健康生活方式，有效延缓老年人记忆力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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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力下降是每一个人的梦魇，当记忆力下降到一定程度，通常会被诊断为轻度认知障碍，甚至痴呆。据统计，世界上每3秒就会有一人可以被诊断为痴呆[1]。中国痴呆患者接近全球痴呆患病人数的1/4[2]，作为全球第5大死因，对患者个人、家庭和社会造成巨大的精神与经济负担。

怎样才能挽回不断失去的记忆力？寻找可控危险因素及明确控制方法是重要途径。 近日，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贾建平教授团队在国际顶级期刊BMJ上发表了论著[3]，表明积极健康生活方式的组合与认知正常老年人的记忆力下降速度较慢有关，且对携带痴呆高风险基因载脂蛋白E（APOE）ε4等位基因的人有效，为人类记忆力下降的预防策略提供了重要指导。

那么，该研究是如何进行的？有哪些新颖之处？对我们的日常生活有哪些指导？“医学界神经病学频道”特邀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贾建平教授来为大家解读。

图1 研究发表在BMJ

随访10年，评估6种生活方式

只为探索防止老年人记忆力减退的最佳生活方式特征

记忆力虽然是日常生活的基本功能，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记忆力会不断下降，从而损害生活质量和工作效率，并增加患痴 呆的风险。 然而，与年龄相关的记忆力下降并不总是痴呆的前驱症状； 记忆丧失可能只是人类生命历程中正常的衰老健忘，这在老年人中更为普遍，并且可以逆转或变得稳定，而不是发展到病理状态。 因此，预防和减缓老年人与年龄相关的记忆衰退至关重要。

既往研究已经确定可能影响记忆的因素，包括衰老、载脂蛋白E（APOE）ε4基因型、慢性疾病和生活方式等。其中，生活方式作为一种可改变的行为越来越受到关注，因为这一因素相对容易干预调整，对整体健康和记忆都有潜在的好处。关于健康生活方式对认知影响的研究正在增加。

然而，很少有研究关注健康生活方式对记忆的影响，而且大多数是横断面研究，不足以评估长期健康的生活方式与记忆力下降之间的关系。此外，这些研究没有考虑健康生活方式与遗传风险之间的相互作用；因此，健康的生活方式对遗传风险较高的个体记忆力下降的确切影响仍然未知。因此，需要纵向研究来进一步研究可改变的生活方式因素对老年人记忆力下降的影响，考虑到遗传风险，例如存在APOEε4基因型。

针对这一现状，贾建平教授团队使用了来自大型人群队列的数据（中国认知与老龄化研究；COAST）调查坚持健康生活方式因素的组合是否与认知正常的老年人的记忆力下降缓慢有关，调查覆盖了那些遗传方面上容易记忆力下降的人。

总共有56894人接受了资格筛选。在第1阶段，排除了17148名年龄小于60岁或未获准参加的人。共有39746人完成了神经心理学评估和临床检查。在第2阶段，排除了7814名轻度认知障碍患者和2860名痴呆患者。最终，招募了29072名认知功能正常的患者，他们在基线时接受了APOE基因分型。在10年的随访期间，7164人死亡，3567人因各种原因停止参与。基线时，所有受试者认知功能正常（48.54%为女性），平均年龄为72.23岁，20.43%为APOE ε4携带者。

研究人员对受试者的6种生活方式（体育锻炼、饮食、饮酒、吸烟、认知活动和社交接触）进行问卷调查数据记录，采用世界卫生组织-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听觉语言学习测试（WHO-UCLA AVLT）等方法评估受试者记忆力，并分析每种生活方式与记忆力之间的关联。

研究开始时，所有受试者认知功能正常（48.54%为女性），平均年龄为72.23岁，20.43%为APOE ε4携带者。并将受试者分为3组，不良生活方式组（0-1个健康因素）有6967名受试者，一般生活方式组（2-3个健康因素）有16 549名受试者，健康生活方式组（4-6个健康因素）有5556名受试者。

此外，为了研究生活方式对携带APOE基因人群的记忆影响，参与者还被分为APOE ε4携带者和非携带者。

研究结果如何？

这样做，有效减缓记忆力下降

01  坚持6种健康生活方式，有效缓解记忆力下降  

这项长达10年的队列研究，最终发现中老年人坚持以下6种健康生活方式能够有效减缓记忆力下降：

和不能坚持这些健康生活方式的人相比，这些人可每年多获得记忆分数（0.028，通过计算获得表达记忆的分数），并且大大降低了痴呆发生率（图2），有力证明了保护记忆力、预防痴呆可通过健康生活方式实现。

图2 不同健康生活方式对认知正常人群记忆的影响

结果显示较多健康生活方式组（Favourable，4-6个）可以显著超过较少健康生活方式组（Average，2-3个；Unfavourable，0-1个）的记忆得分，想留住宝贵的记忆力吗？赶快行动起来吧！

02  即使携带APOE ε4基因，坚持健康生活方式依然有效  

上述结果说明普通人 可以通过健康生活方式来延缓记忆力下降，那么，先天携带记忆力下降高风险基因——APOE ε4基因的人群呢？

图3 不同健康生活方式对认知正常人群中APOE ε4携带者与非携带者记忆的影响

令人欣喜的是，研究结果显示，APOE ε4携带者与非携带者具有相同效果，较多健康生活方式组（Favourable，4-6个）可以显著超过较少健康生活方式组（Average，2-3个；Unfavourable，0-1个）的记忆得分，果然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爱拼才会赢 ”。

03  坚持健康生活方式，轻度认知障碍和痴呆风险较低  

时间依存协变量的Cox回归模型表明，超过10年的随访，良好的生活方式与进展为轻度认知障碍和痴呆的可能性较低有关。 与不良生活方式相比，平均生活方式的风险比为0.71（95%置信区间0.68至0.73），有利生活方式的风险比为0.11（0.10至0.12）。 在考虑竞争性死亡风险时，结果相似。

平均听觉语言学习测试分数与患有痴呆或轻度认知障碍的参与者百分比之间的关系如图4所示。在我们研究中，随着老年人的平均听觉语言学习测试分数下降，患有痴呆或轻度认知障碍的参与者的百分比增加。

图4 在不同随访期间，老年人的平均AVLT评分和痴呆（上图）和轻度认知障碍（下图）的受试者百分比。

患有痴呆和轻度认知障碍的参与者的百分比随着平均AVLT评分的降低而增加。AVLT=听觉语言学习测试；MCI=轻度认知障碍

总而言之，这项研究的结果提供了强有力的证据，表明坚持健康的生活方式和积极行为的组合，如从不或以前吸烟、从不喝酒、健康饮食、定期体育锻炼、积极的认知活动和社会接触，与记忆力下降的速度较慢有关。值得一提的是，研究还证明这些影响包括具有APOE ε4等位基因的个体。

贾建平教授 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  

随着社会老龄化的加剧，记忆下降逐渐成为影响老年人生活质量的突出问题，有研究统计，65岁以上老年人，约三分之一存在记忆问题。记忆下降也是痴呆的核心症状之一，目前中国有上千万的痴呆患者，这不仅给家庭也给社会带来了沉重的经济负担。因此针对老年人群急需寻找一种有效可行的方式延缓记忆的下降，减少痴呆的发病。

健康生活方式作为一种经济易行的方法，被证明与多种疾病的预防和改善相关，本研究从生活方式入手，调查了六种与记忆和痴呆关系密切的生活方式因素，包括健康饮食，规律的锻炼，积极的社交和认知活动，控制吸烟与饮酒等。结果发现饮食和记忆的关系最为密切，健康的饮食和延缓的记忆下降高度相关，其次是认知活动，体育锻炼，社交等。而多个生活方式的结合相比单个生活方式与延缓的记忆下降的关系更强。这些结果提示，应该尽可能坚持多个健康的生活方式，也可根据自身情况作出调整。对于携带有痴呆高风险基因APOE ε4的人群，同样有重大的意义。    

这一结果无疑将会给老年人延缓记忆下降，预防痴呆带来新的希望。近来的研究提示痴呆有发病年轻化趋势，因此也要关注青年人的记忆失常，做到早防早治。    

专家简介      

贾建平     

北京学者，教授，一直潜心研究阿尔茨海默病和相关认知障碍。

宣武医院神经疾病高创中心主任和首都医科大学神经病学系主任。

北京医学会神经病学分会主委。

先后主持国自然重点、重大等项目30余项。

发表论文900余篇，总被引18200余次，其中SCI论文300余篇，32篇发表在Lancet，BMJ，Lancet Neurology，Lancet Public Health，Brain等国际名刊，连续入选全球高被引学者。

为我国高等医学院校人卫出版社统编教材《神经病学》第6、7、8版主编，被168家院校广为使用。

主持制定了《中国痴呆与认知障碍诊治指南》2010年和2015年著作汇编版，以及杂志发表相关痴呆与认知障碍指南系列20余篇。

以第一完成人获2013年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二等奖，2020年北京市科技进步一等奖。

2021年获国际阿尔茨海默病协会Zaven Khachaturian科学成就奖，是获此殊荣的首位中国学者。

参考文献：

[1]2018年全球阿尔茨海默病报告.ADI.2018              

https://www.alzint.org/u/WorldAlzheimerReport2018.pdf

[2]GBD 2016 Dementia Collaborators. Global,regional, and national burden of Alzheimer's disease and other dementias, 1990-2016:a systematic analysis for the Global Burden of Disease Study 2016.The Lancet.Neurology.2019; 18(1):88-106.       

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0497964/      

[3]Jianping Jia，Tan Zhao，Zhaojun Liu,et al.Association between healthy lifestyle and memory decline in older adults: 10 year, population based, prospective cohort study[J].BMJ.2023; 380:e072691      

https://www.bmj.com/content/380/bmj-2022-072691              

本文审核丨李妍、赵坦 首都医科大学宣武医院  

责任编辑丨陆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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