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EG团队：宵夜，还是消失于夜？｜中国城市居民心理压力与休闲供给研究

发布时间：2024-12-09 18: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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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2020年初，TEG团队在完成了一系列旅游市场与情感研究之后，试图开启城市休闲的新方向。一是我们对城市话题还是心有所念，二是日渐感受到星球城市化下的城市生活对我们带来的窒息感。突然，一个概念出现在我们脑海里——“新城市病”。与传统的城市病不同，新城市病的关键根源不是城市公共设施不足、人口拥挤、卫生环境差、交通拥堵，而是因为生活工作竞争压力过大，导致生活在城市中的我们的心理长期处于亚健康状态。尽管现代城市美轮美奂、干净整洁、设施齐全，我们依旧过得不开心。想要逃离，但是又逃不了，因为这里有我们需要的工作和生活服务。在这种情况下，城市的休闲娱乐设施，特别是商业性休闲娱乐设施，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治愈、缓解新城市病的“一剂良方”。也许这个病没法治，但是我们可以缓解。于是团队选择了定量和定性两个方法，尝试对新城市病进行探索式研究。2021年，基于广州和珠海案例的定性研究率先问世，在审稿人的建议下，我们推出了“new urban pathology”这个概念。Liu, Y., Li, C. & Li, Y. Impact of leisure environmental supply on new urban pathology: a case study of Guangzhou and Zhuhai. Humanit Soc Sci Commun 8, 297 (2021).

如今，这个系列的定量测度姐妹篇也问世了，有点可惜的是审稿人不认可我们使用新城市病的概念，我们改用了居民心理压力，不过同意我们提出PDI（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dex）这个指数。四舍五入就当我们浅浅的提出了“新城市病”这个概念吧。

这篇文章我们发现了个有趣的事情，就是宵夜越多的地方，大家压力越大；而酒吧和KTV越多的地方，大家压力越小。

也许是因为压力大，加班多，经常需要宵夜，所以需求庞大，但是根本没时间去喝酒唱K？还是说跑去宵夜的人都是加班族，而且宵夜吃多了，肥胖压力大，而经常去喝酒唱K的人，心理压力得到缓解，所以PDI小了？

完了，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大脑都快被绕进去了。大家还是看我们的原文吧，欢迎批评指正。

感谢参与这项工作的老师、同学和匿名审稿人对我们的认可。

文章信息：

高非凡,刘逸,李志刚.中国城市居民心理压力程度时空格局及与休闲设施供给的关系[J/OL].地球信息科学学报,1-12[2023-12-04]

http://kns.cnki.net/kcms/detail/11.5809.P.20230610.0709.002.html.

全文概要：

摘要

随着近年我国全面进入高质量发展阶段，高水平的城市休闲供给愈加重要。面向“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系统探究城市休闲设施供给与居民心理健康的关系具有重要意义。为此，本文提出地区“心理压力指数”（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dex，简称PDI）这一概念，以城市为基本单元，基于百度搜索指数进行测算，刻画了2011—2019年PDI的时空分布格局，在控制经济、人口和环境等因素的基础上，通过回归模型探究PDI与休闲设施供给的关系。研究发现：① 从时间来看，近年来全国和分地区的PDI都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② 从空间来看，越发达地区的PDI通常越高，PDI在全国呈现“东-中-东北-西”递减特征，并且从沿海向内陆形成了高-高、低-高、高-低、低-低的集聚格局；③ 通过逐步回归发现PDI与夜间商业休闲设施（夜宵、酒吧、KTV）和公共休闲设施（公园）的供给水平显著相关，而与日间商业休闲设施（商场、影剧院）的关系不显著，其中，夜宵设施密度和PDI显著正相关，酒吧密度、KTV密度和人均公园数和PDI显著负相关。本文应用大数据初步揭示了居民心理健康水平和不同类型休闲设施供给的关系，为打造健康城市提供了新的研究视角。未来应完善城市休闲谱系，丰富休闲设施供给，以满足居民对高质量休闲的需求，促进居民心理健康。

研究缘起

在快节奏的城市生活中，社会生存压力加剧，居民备受抑郁、焦虑和压力等心理问题的困扰。如何缓解居民心理压力、促进心理健康成为亟待解决的重要科学问题。

现有研究多以问卷调查的形式通过量表获取心理健康数据，应用于特定时间范围内的小尺度的邻里效应研究，这类研究更加聚焦于“个体”，有利于深入剖析心理健康问题。但也由于限制了特定的时间（截面数据）、地点（小尺度）和人群（小样本），难以揭示我国居民整体心理健康水平的时空演化特征。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通过搜索引擎在线搜寻健康信息逐渐成为居民主动获取健康信息的首选渠道。例如，谷歌趋势（Google Trends）已经被国外学者广泛应用于心理健康水平的时空分布特征研究。TEG研究组曾于2020年尝试基于百度指数初步探索我国居民的心理健康问题，在《地理科学》发表了《扩散性危机影响下公众心理韧性空间特征初探》。总体而言，通过搜索大数据测度“群体”心理健康水平是一种低成本、高时效性、避免污名化的科学方法，该方法已在国外研究中得到推广，但是在国内研究中仍较少应用。

休闲作为一种人们在自由支配时间里进行的放松身心的行为，是缓解心理压力、促进心理健康的有效途径。已有研究就公共休闲设施开展了大量实证，并且得到了相对一致和比较成熟的结论，即公园、绿地能够促进心理健康。但是，针对商业休闲设施的研究相对较少，而且研究结论存在不一致性，商业休闲设施对心理健康究竟是促进作用还是抑制作用仍不明确。因此，有必要分别讨论居民心理健康水平和不同类型休闲设施供给之间的关系。

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地区“心理压力指数”（Psychological Distress Index，PDI）这一概念，基于百度搜索指数在全国范围以城市为基本单元进行测算，旨在探究心理压力指数的时空分布格局，以及心理压力指数和休闲设施供给的关系，为促进居民心理健康提供依据，助力健康城市发展。研究框架如图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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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研究框架

注：（1）心理压力包括抑郁、焦虑和压力3个维度。（2）经济压力、人口压力和环境压力是导致心理压力的主要原因。（3）公共休闲设施对心理压力有调节作用，能有效缓解心理压力。（4）在“供需关系”的作用下，心理压力和商业休闲设施可能存在双向互动关系。从供给的视角看，丰富多元的商业休闲设施调剂了居民生活，对心理压力有调节作用；从需求的视角看，商业休闲设施供给通常会根据市场需求进行调整，即当居民心理压力较高时，休闲需求也相应增加，从而刺激商业休闲设施供给增加。

主要结论

本文以城市为基本研究单元，基于百度搜索指数计算居民心理压力指数，揭示了心理压力指数的时空分布格局，探索了心理压力指数和不同类型休闲设施供给的关系，主要结论如下：

（1）从时间特征来看，2011—2019 年全国和分地区的心理压力指数都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说明近年来城市生活压力不断增大，人们越来越受到抑郁、焦虑和压力等心理问题的困扰（图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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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 2011—2019年不同地区和不同城市等级的心理压力指数平均值分布

（2）从空间特征来看，越发达地区的居民心理压力指数越高，心理压力指数在全国呈现“东-中-东北-西”递减格局；心理压力指数与城市等级体系高度吻合，从一线城市到五线城市依次递减；心理压力指数存在明显的空间集聚特征，从沿海向内陆形成了高-高、低-高、高-低、低-低的集聚格局，高-高集聚以京津冀、长三角、珠三角和山东半岛城市群为典型，低-高集聚紧挨东部高值区，高-低集聚以西部地区省会城市为主，低-低集聚大范围分布于西部地区（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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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 2019年心理压力指数的空间格局

（3）通过逐步回归分析在城市尺度证实了经济、人口和环境压力对心理压力的影响，并且发现夜间商业休闲设施（夜宵、酒吧、KTV）和公共休闲设施（公园）能够很好地反映心理压力指数，而日间商业休闲设施（商场、影剧院）和心理压力指数的关系并不显著。其中，反映加班程度的夜宵设施密度和心理压力指数显著正相关，酒吧和KTV作为新兴夜间休闲娱乐空间和心理压力指数显著负相关，人均公园数也和心理压力指数显著负相关（表1）。

表1 多元回归模型拟合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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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应用大数据积极探索居民心理健康水平的测度方法，从城市尺度刻画了我国居民心理压力指数的时间变化趋势和空间分布格局，突破了传统问卷调查方法在样本量和数据时段等方面的局限性；并且通过量化方法从更宏观的视角阐明了心理压力指数和不同类型休闲设施（特别是商业休闲设施）之间的差异化关系，弥补了当前研究相对忽视商业休闲设施的不足。但是本文只是聚焦商业休闲设施供给的数量，采用定量的方法研究了心理健康和商业休闲设施的相关关系，未来可以进一步挖掘在供需视角下心理健康和休闲设施的互动影响机制，比较设施供给数量和质量的差异化健康效应，拓展大规模测量心理健康水平的技术手段。

随着“健康中国 2030”规划的推进，心理健康问题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重视。从实践的角度来看，优化城市休闲设施布局，提升城市休闲品质，对促进居民心理健康具有重要意义。未来应增加城市高质量休闲设施供给，完善城市休闲谱系，推进优质生活圈建设，打造健康城市，不断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

非凡的后记

回看过去，一路走来确有不易。一篇文章，三年过去——缘于本科（2020），成于硕士（2022），终于博士（2023）。希望未来能够继续在环境与健康领域深耕，从宏观认识到微观解读，从数量达标到质量引领，从相关分析到因果推断……潜心向学，砥砺前行，一以贯之，步履不停，努力以自己的小突破为领域的大发展添砖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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