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重读：茶事小说的社会百态

《围城》钱钟书的讽刺小说，解读婚姻和社会百态。 #生活乐趣# #读书推荐#

旷达斋 录 原创作者：余悦

编者按

中国国际茶文化创始会长王家扬先生关于《大美中国茶》＂图说＂系列的序言推送后，引起了读者对这套丛书的极大兴趣。现征得丛书主编余悦研究员同意，特转发《图说中国茶》一书。该书出版于2014年，却写作完成在10多年前。＂悦读茶书会＂公众号现推送该书第九章：＂三盏搜肠句更佳＂一一中国茶与文学艺术。今天发送的是第二节＂茶与散文、小说＂的＂茶与小说＂部分。

综观中国小说的发展历程，既有专门的茶事小说，又在许多优秀小说名著中，有很多关于茶的细腻描述。这些作品，有的反映出茶在各个时代人民生活中的地位，也有的对于刻画人物，推进情节发挥重要作用，都具有积极的历史认识价值和艺术审美价值。

茶事小说的源头可以追溯到1700多年前的魏晋时期。成书年代最迟不晚于东晋永和初年的干宝《搜神记》，就有“夏候恺死后饮茶”的神异故事。魏晋志怪小说叙述茶事，多为集“古之仙人”的神仙故事。而唐代随着茶风大盛，茶道大行，茶事多进入轶事小说。宋元时期，茶事多见之于笔记小说集。明清时期，众多的传奇小说和章回体小说，不约而同地出现描绘茶事的章节。被誉为“十六世纪社会风俗画卷”的《金瓶梅》，谈到茶坊等与茶事有关的就多达629处。元末明初施耐庵的名作《水浒传》中，对宋代各阶层人民以茶待客，及当时寺院和城镇开设的茶坊招待顾客等情况都有生动的描绘。

清代小说也有大量的茶事描写，蒲松龄的《聊斋志异》、李汝珍的《镜花缘》、李绿园的《歧路灯》、文康的《儿女英雄传》、西周生的《醒世姻缘传》等作品，无一例外地写到“以茶待客”、“以茶祭祀”、“以茶为聘”、“以茶赠友”等。在吴敬梓的《儒林外史》、李宝嘉的《官场现形记》等许多作品中，也都有关于茶在当时书场、茶馆，以及在喜庆婚丧和官场应酬等情况的不同表述。而被鲁迅先生赞为“叙景状物，时有可观”的刘鹗的《老残游记》，对清末社会茶馆饮茶习俗等都进行了忠实的描绘，其中如第九回《一客吟诗负于面壁，三人品茗促膝谈心》，对饮茶人的感受写的非常细腻、贴切。而《儒林外史》中第四十一回中，有写南京秦淮河夜间茶市，更是栩栩如生，仿佛身临其境。

曹雪芹的名著《红楼梦》，被誉为“百科全书”式的作品，在写茶事方面也堪为翘楚。这部书谈及茶事的有300多处，几乎每回都提到茶与茶事，这些描写不仅刻画出不同人物的不同社会地位、性情性格，也从不同的侧面反映了明清时期的茶文化，折射出茶事在当时人们生活中占据的重要地位。《红楼梦》书中对茶事的描写，可以说是其他作品都无法企及的。著名红学家胡文彬先生曾在《茶香四溢满红楼——〈红楼梦〉与中国茶文化》的长篇论文中，归纳为：以饮茶表现人物的不同地位和身份，以饮茶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和性格，以茶为媒介表现了人物之间的复杂关系，字里行间渗透的强烈的对比，从饮茶、喝茶中看人物的知识和修养。通观全书，真是“一部《红楼梦》，满纸茶叶香”。

茶事小说并非中国的“专利”，茶在国外的小说也有不少动人的描写。如名作家狄更斯的《泼克维克传》、女作家辛克蕾的《灵魂的治疗》，对茶都有别具风采的描写。在埃斯米亚、格列夫等的作品，提到饮茶的多至四十多次。俄国小说家果戈里、托尔斯泰、屠格涅夫于作品中以饮茶作为转折处桥梁的，也不亚于英国作家。中外茶事小说与小说中的茶事，也是比较文学研究的好材料。

在现代小说中，记叙茶事也屡现笔端。如著名文学家、思想家鲁迅的《药》，其中许多情节都发生在华老拴开的茶馆里。李劼人的《死水微澜》有关茶事的描写，正是将其作为古典中国的一个缩影。沙汀的短篇小说《在其香居茶馆》里，以茶之“雅”来反衬人物之“俗”，是要在小小的茶馆演义出社会的“闹剧”。此外，郁达夫、巴金等众多名家的作品，也可找到诸多茶事的踪迹。

当代小说创作中，20世纪50年代的茶事小说代表是陈学昭的长篇小说《春茶》。作者着力描写浙江西湖龙井茶区从合作社到公社化的历程，既写出了茶乡、茶情、茶趣、茶味，也使人们对于龙井茶区发展的历史发展阶段有清晰的认为。20世纪80年代以来，一些有影响的刊物发表了一批茶事小说。如邓晨曦的《女儿茶》，曾宪国的《茶友》，潮清、蔡培香的《茶引茶香》，唐栋的《茶鬼》，宋清海的《茶殇》和寇丹的《壶里乾坤》。

而代表当代茶事小说最高成就的是王旭烽的《茶人三部曲》。这是中国迄今为止唯一的反映茶文化的鸿篇巨制，分为《南方有嘉木》、《不夜之侯》和《筑草为城》三部。全书以绿茶之都杭州忘忧茶庄的历代茶人的风貌和命运为主线，从清末一直写到20世纪“文化大革命”时期，勾画出近现代和当代史中国茶人的生命历程，展示中华茶文化作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在特定历史背景下的深厚力量。小说出版后好评如潮，先后获得“五个一工程奖”和中国长篇小说创作的最高奖项——“茅盾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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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悦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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