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男人的爱与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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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富编首语：首富年年倒，今年特别多，胖圈昔日的投行女精英，转眼做微商了，昔日光鲜大富豪，转眼就当老赖了。

今天原本想写这位风口大亨的，考虑到熟人在，直抒胸臆得罪人，索性换个角度写。内什么，本故事纯属真实，但别对号入座，如有雷同，本人概不承认。

华哥和珍珍的初遇，离不开关键人物老梁。

老梁这个人，出身省内知名侨乡，8、90年代在欧洲闯世界，赚过大钱也见过世面，年轻时赌瘾大，老婆孩子全跑了才收手。回来准备从头开始时，头上的光环是爱国商人、知名侨领。

谁也不知道他做的什么生意，只知道他认识很多大人物大老板，能帮他们解决不少事，但又不能说就是皮条客，拉皮条是以此为生，老梁那是帮朋友牵线搭桥。

朋友嘛，他们的事就是自己的事，他在外闯码头多年，深谙世道艰辛，当然能拉朋友一把，就拉一把。

那天在会所，客人还没来，华哥和老梁先到，包厢的电视里，叽叽喳喳的放着某古装电视剧，华哥对着女猪脚就那么一指，说以前可喜欢看她演戏了，眼睛大大的，鬼灵鬼灵的。

那次自己投资的电视剧杀青，他去宴请全体，这女演员也去了，哎呀，果然是岁月不饶人，脸黄了，生过孩子的腰也粗了，过来敬酒，没了浓妆和光，他竟然认不出了。

“哈哈哈……”华哥自说自话哈哈大笑，笑完又忍不住感叹：“不过她年轻时是真好看。”老梁一边认真倾听一边微微颔首，以至于等客人来齐了，觥筹交错间他还若有所思。

#图片来自网络#

一周后，在某豪华K歌包厢，迟到的老梁带来了个同样气喘吁吁的女孩，老梁首先向华哥表达了歉意，说自己刚从竖店影视基地回来，然后说这个女孩叫珍珍。

众花拥簇的华哥，一边摆手说没事一边瞟了下珍珍，先是一愣，接着眼前一亮，小姑娘小圆脸，大眼睛扑闪扑闪，几乎跟那天指的女星年轻时一模一样。

老梁叫她坐到华哥身边去，近看才发现，这姑娘脸上扑着层厚厚的粉，妆本来就浓，用的又不是什么好粉霜胭脂，再加上热气和汗，这会儿已经油的跟唱戏的似的。

眼睛本来很好看，偏偏贴着蒲扇一样的假睫毛，一扇就送来阵凉风。

华哥问她多大了哪儿的人，怎么跑到竖店影视村那个染缸去了。她说自己22岁，是艺术系的，大二时家里困难，就辍学了，同学都说她长得像某某明星，于是就跟着学姐去跑群演了。

还说当红的赵某某，也是这么一步步跑出来的，她以前还是中专生呢，自己至少念过大学。

华哥笑笑不说话，叫她喝酒，珍珍生怕他不信似的，拿出身份证、学生证，又给他看手机里存着的寝室照和上形体课的照片。华哥笑着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完了又叫老梁一起喝酒。

当老梁和一群妹子霸麦对唱时，沙发上只剩下华哥和珍珍，两个人不说话，就那么偶尔四目相触的，碰杯喝酒。

白的红的乱喝一气，不过瘾，又上了啤的，一次次碰杯，白色泡沫从巨大的啤酒杯沿淌下来，就像圣诞节的雪，一大片一大片的。华哥一杯接一杯的喝下去，仿佛枯树被浇上了水，一下子全活了。

华哥踉跄的被扶进珍珍的公寓时，酒意已经被凉风吹走了一半。趁着她去洗漱，他开始端详这个小窝：

沙发上凌乱堆积的全是衣服，一件件樱红柳绿的像唱戏的，桌上喝过的水杯子上，还残留着大半个唇印，卧室的床铺是马虎铺上的，凑合的好像随时可以躺个人，屋里的一切都像是揉搓过的，亲切的犹如身上的体温。

华哥从背后拥住了珍珍，他用嘴唇拨开她的头发，贴住后颈，从马尾辫下散落的柔碎细发，粘在后颈，散发着一股婴儿才有的乳香……

灯光静静照着空空的房间，只有桌上翻倒的杯子和烟缸外散落的烟灰烟蒂，显示着这里曾有过的激烈活动。

华哥早上走的时候，阳光照在窗帘上，空气中洋溢着苦涩的清香，还在酣睡的姑娘，安静的像只小鹿。

华哥这才发现，卸去面具的她，朴素的像个未发育好的中学生，胳膊和腿细细的，仿佛一折就断，皮肤在光束下，几乎可以见到淡蓝色的经脉，五官鲜明，星眸皓齿。

#电视剧《蜗居》剧照#

接下来的事都是老梁操办的，他跟老梁说，自己还有处闲置的房子，之前打算送给某市长的，结果还没见着面，对方就进去喝茶了。

他又交待老梁，某某处的分公司虽然撤了，但办公费用一直没停止拨付，他顺带去采购些新物品，每月该付多少，给他报个数就行。放下电话，他轻松的哼起了小曲儿。

2周后他出差回来，被老梁送到新公寓时，他推门看到的，全然一副居家的景象：

厨房黑白格的瓷砖墙上，整齐的挂着大大小小的锅，浴室白漆柜里，松软剂洗涤过的浴巾，摆的整整齐齐，浴缸旁的柳条筐里，盛着等待熨烫的衣服，只有冰箱门上可爱的水果磁贴，显露出女主角的童心。

珍珍没有化妆，穿着直通通的卡通棉布裙，乌发在头顶挽成了个球，吧台的电饭锅里，咕嘟嘟煲着粥，白色的米油从锅边溢出来，像是白色蜡烛。

珍珍忙不迭盛出一碗粥，再从一个腐乳瓶里，捞出两块腐乳，让他坐下来赶紧吃粥。

挺好的，华哥想。小屋里的烟火气，是腐乳和鱼片粥的热腾，而不是夜场香槟酒的泡沫。华哥有些惊讶珍珍的转变，他不知道的是，当一个女人卸掉生存技能，全部资源都来自男性赠予时，低眉顺眼是唯一的选项。

接下来的日子，用饮食男女来隐喻最贴切，他俩从吃鱼翅龙虾喝香槟酒开始，慢慢变成去吃大闸蟹，再之后是牛排，然后就是猪排、鱼香肉丝、什锦砂锅。

当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就着碗里的粥，互相夹菜时，一种相处久了的亲情，突然就生出来了。

规律的起居，连同宠爱一起，把瘦瘦白白的小姑娘，滋养出了一层脂肪，这脂肪还不足以增添体积，却让肌肤闪现出象牙白的光。就像她的长发，帘幕般垂下，丝丝发亮，握在手里却是丰腴一把。

有时候深夜华哥醒来，看着珍珍额角的细碎绒毛，还有莹润脸上散发的贝类光泽，忍不住伸手摸过去，是一水儿的滑溜白嫩，雌性荷尔蒙满满要溢出来似的。

他不仅感叹青春的美好，自己已是梁上高悬的腊肉，而她，还是热腾的人间奶黄包。

闲暇时两人也会有快乐，当然是不问将来的那种心照不宣的快乐。华哥会讲起他的苦出身：一没背景，二没资金，从吃皇粮单位下海，再到建立现如今的资本帝国，靠的是空手套白狼的脑子和一腔热血。

然后他会话锋一转，坏笑着说，他这一辈子只知道挣钱，不会花钱，现在好了，有了会花钱的“老婆”，又多了个动力了，说完痴痴的笑，一点也没说的那么木讷。

珍珍也会讲到自己的家事，她好像完全忘了在夜场里的说词。

她说爸妈在很小的时候就分开了，父亲跟一个阿姨私奔，偶尔打来电话问问女儿的近况，会被母亲冷嘲热讽，小时候打钱来也会被拒收。母亲的理由是，就要让他一辈子良心不安。

她觉得母亲很蠢，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还让女儿跟着一起过的苦，坏人才不会良心不安呢，不要过得太爽哦。真正的不安，是要让自己过得好，比他预想的千般万般好，那才叫他心里跟虫子咬一样呢。

后来她一辍学开始工作，母亲就开始诉苦菜价之贵，生活之艰难，绕着弯子要钱。她那么恨父亲，对方却啥责任都不用承担，反倒是口口声声说最爱的女儿，却要早早背起养家的责任，这叫什么天理呢？

珍珍说，自己想过靠自己奋斗来着，租着80平的房子，看到人家住的是100平，会想，老娘也拼一把，争取也住上大房子。

直到某一天，自己还在捉摸着下月房租咋弄时，一起拼酒的小姐妹，转身嫁了住2千平豪宅的小开，那想奋斗么？不，想奋斗个毛线，嫉妒的想死。

我就是个茄子，不要去学人家当胡萝卜，我认命，珍珍咬着贝齿说。

珍珍一边勾起华哥的脖子，一边说谢谢他拯救她于水火，她要侍奉他一辈子报恩。华哥吓一跳，说那我要是死了怎么办？她说，那我就守寡。

明明是她先挑起的试探，自己却说的眼含热泪，她说自己命不好，被爸爸抛弃，又被留学的初恋抛弃，接下来还不知道被谁继续抛弃。

华哥不再说话，像哄女儿一样哄她，不，32岁的代际年龄差摆在那里，情欲关系摆在那里，他更像是一只禽兽在哄着小猫，一个光滑柔软，又有些扎人的小家伙。

闲着的时候，他开始认真考虑珍珍的前途，像是父亲在为女儿着想一样，既然她的父亲没有做到位，那么就由他代劳吧。

他想起了在EMBA课堂上听到的故事，说是一个人在吃馒头，吃第一个时狼吞虎咽，第二个时如饥似渴，当吃到第三个时，终于有了饱腹之感，于是他懊恼的说到，早知道第三个能饱，就先吃第三个了。

故事是用来讲经济学里的边际递减效应，但他想到的却是男女之情，他已经到了第三个馒头的阶段，而珍珍还在啃第一个。

虽然这些馒头是两个人互相提供的，但既然吃的不是同一个馒头，心态自然也不在一个频道上。

就像是珍珍熬的粥，她的锅里，米汤刚荡起第一圈泡沫，而自己，好似那只剩下星点光亮的柴火，有心，已经煲不动了。

当他某天回家，珍珍半夜第3次打电话过来，睡梦中的老伴嘟囔着埋怨时，他知道，是时候了结了，他不想犯那个在美国出事的电商大亨一样的错误，再难舍的交易，也该清账了。

老伴是他的旅途伴侣，珍珍是人生的擦边球，他对两个都有真心，但终生同道的那个，就算他中途开溜，晃一圈还是要回家的，姑娘年轻可爱，但人生路还有很长一段，而他都快到终点了，不能绊住人家的脚步。

他拨通了澳洲发小的电话，嘱托他找房子，找语言学校，说是有个世交的侄女要托付，电话那头，老发小一言不发的听完，然后默契的告诉他所需的一切材料。

在和珍珍分别的前一晚，摊在沙发上，华哥破天荒讲到了自己的家庭，他说儿子还算省心，接下来会放权让他接班。

然后又提到了婚姻，那个特殊的年代，别说爱情，连吃饱饭都是奢侈。结婚更像是两个无根无助的人一起取暖，手拉手的生存下去，然后才是繁衍后代，同舟共济。

他和老伴两个人，一起干活吃饭时间多，谈情说爱的时间少，他们的夫妻交融，不是轰轰烈烈型的，是时间的积累下滴水穿石似的，是哪怕把口袋翻个底朝天，夹缝里堆积的灰尘积垢都抖出来，还是一家人的那种。

华哥说：“你老问我爱不爱你，实话说，我不敢想这个词，爱太复杂了，我只能说喜欢你，但不敢说爱，我老了，人老了就像是太阳落山头，天都黑了，前面突然有束光，你就觉得满心欢喜的那个喜欢。”

珍珍抹泪收拾行李，华哥顿顿的说：“你到了那边，找初恋也好，交新男友也好，怎样都行，就是不要找外国人，老外和咱不一样，爱的时候死去活来，把你夸成维纳斯附体，一转身去吃饭，对不起，各自买单。”

“我们中国人，讲的是有情有义，王宝钏守寒窑18年，那是情。楚霸王身陷囹圄，虞姬一曲唱完，拔剑就抹脖子，那是义，搭上性命成全美名的义。我打心眼里，希望你过得好，一开始就是。耽误了你3年，我没办法。”

“这2年不是四五十岁的3年，也不是七八十岁的3年，是女孩子20几岁的3年，比金子都珍贵。”

“不要说'自己不亏，找个年轻的指不定更亏'这种话，你还年轻，不知道这3年对女人的价值。被我耽误掉的，我补给你6年、8年，都未必能弥补回来……”

珍珍走的那天，华哥一整天都在办公室里迎来送往，没去机场告别。落地后的接机和后续事宜，都是华侨朋友一手包办，老梁也有些日子没出现了，2个月前落马了一位副绳长，他被叫去协助调查，从此没了音讯。

珍珍住的房子也托人出售了，中介说里面还有些东西，但他连回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那里留下的，又何止是零落碎件呢？

现如今一切都被带走了，华哥的心里空空的，是那种原本填满又被掏光的空，叫人受不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老了一截，不是身体的苍老，是没有前程的老，年轻人的前程是未知的，而他的前面是已知的，直通到墓地。

想到这里，他有些难以自禁，热泪盈眶，一直到秘书打来的电话不停响，才惊醒的缓过神来。

秘书小陈用急促的语气告诉他，两大银行的领导已经神情严肃的在会议室等好久了。不知为何，他此刻想到的不是面对棘手的现实，而是回忆到以前的自己，那个年少务农，又心高气傲的文学青年，在村头的草垛上大声的读着诗句：

江南柳，叶小未成阴。人为丝轻那忍折，莺嫌枝嫩不胜吟。留著待春深。十四五，闲抱琵琶寻。阶上簸钱阶下走，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传说中欧阳修写给外甥女的诗，被移植到金大侠的《射雕英雄传》里，意喻黄药师的忘年情……

办公室的窗外，是万家灯火，“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灯火……

3年后，在飞往墨尔本航班的候机大厅里，已经2胎妈妈的珍珍，哄睡完老大，又让丈夫去打水，自己睡眼惺忪的刷手机。

新闻头条里，华哥的名字和白发苍苍的照片特别醒目，那篇报道的关键词只有6个字：失信被执行人。

文末：股市下周解禁1000多亿，等于给气色刚恢复的我A，泼了一桶辣椒水，年关将至，减小投资金额，缩短周期才是王道，牛市，还是明年再说吧。

网址：老男人的爱与欲。 https://www.yuejiaxmz.com/news/view/5374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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