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国治:吃,是直接决定 我该怎么生活的问题

发布时间:2025-04-29 15:29

核心提示

  每年的香港书展,都有一个空间是留给“吃”的。有人说,香港书展“食色兼备”,但“吃”无疑是一个十足风雅的主题,消融了“嫩模”、“男模”席卷带来的“风尘味”。

  今年,吃的主题继续延续,蔡澜、欧阳应霁这两位香港本土作家依旧以讲座的形式大谈饮食生活。最让吃货和读者期待的是台湾作家舒国治的到来。关于舒国治,总有形容他的“关键词”——城市晃游者、散文绝妙、中年男子等等。吃也是他很常着墨的话题,但其多半是在旅行和闲晃中完成,可以说,吃是他生活哲学中的一部分。

  当下,“民以食为天”已经不足以形容人们对于美食的热情,用作家沈宏非的书名《写食主义》来形容人们对“吃”的神往也许更加恰当。没错,“吃”开始进入高谈阔论、笔下生花的美好时代,而香港、台湾也在写食中呈现了不同的地域风味。

  香港:最个性化

  众人皆知,蔡澜老先生是每年香港书展的座上宾,他所关注的话题总被认为是最接地气的,每次公开讲演都会为读者观众奉上吃喝玩乐八卦,言谈中更是将香港的饮食文化传递。有的读者特别喜欢他的“俗”,总觉得他是一部活脱脱的“吃货字典”,却也能做到让吃兼备雅俗。就连他的好友、与他并称“香港四大才子”的倪匡都感慨蔡澜将吃书写得透彻,引来粉丝无数。

  另外一位香港本土美食作家欧阳应霁,今年也是如约来到书展开讲“吃”。他的饮食情节与蔡澜相比更加私人化,他认为书写美食的意义在于重新发掘自我。他主张用创意和想象带动人们的味蕾,他的天马行空让美食形似创意工业,有着可爱的趣味。

  香港写吃的作家里面,被称为“道长”的梁文道有着浓厚的书卷气和知识分子情怀。他的《味道》三册除了谈吃本身,还谈及“吃”与“被吃”,关于吃的见地和吃的差异。作为一个知识分子,自然少不了审视和批判的眼光。“由于教养困难,奢华容易,我们今天才会把品味许给了奢华,让空洞的无止境的消费去遮掩教养的匮乏。”当他谈及日本家族店的传承之时,梁文道如所有文人一般,少不了“发散式”的指涉,当然最后也能自圆其说,发人深思。

  有人将香港的美食写作视为是“最个性”也最“私人化”,读者很难看到他们相互之间的统一性,就像梁文道、蔡澜和欧阳应霁,每个人都能把自己区分开来,独树一帜。

  台湾:最随性

  说起台湾的美食写作者,很多读者会想到舒国治,他被称为文坛怪杰、专业闲人和美食文学家。关于美食的散文他有《台北小吃札记》、《粗疏谈吃》等脍炙人口的作品。知名主持人陈文茜曾这样描述舒国治:“他的财富以千元台币计算,每次户头到了见底,只剩几千元时,才提起笔,给自己增加一些零头小钱。”陈文茜眼中的舒国治,是活在自娱自乐的世界。舒国治的随性和散漫也反映在他写吃的文字上,他的吃和他的闲晃及旅程密切相关。

  舒国治还曾因为热爱美食,喜欢小吃而被封为“小吃教主”。爱美食的他还是一个相当挑食的吃客,例如:菜名花俏的他不吃,如“龙虎凤”、“孔雀开屏”,不吃虾米。柴鱼、味精、皮蛋、培根、火腿、干贝等,对于这些他不下咽的食物,他都有着各自的道理。

  有读者这样评论舒国治的写吃风格:“他写吃之所以简淡中深富雅韵,是因为他有游逛的闲暇和赏味的见识,最根本在于他是一个随性的生活艺术家。”被问及作为游历者和美食家的舒国治,开始拥有越来越多的称号,其中包括台版的蔡澜、台北的地下市长等等。舒国治告诉南方日报记者:“有些词语一听上去就是很仓促地为我加标签,精确度有问题。另外。蔡澜做了那么多吃的发掘,其他版的蔡澜压根没有必要存在,无论是他还是我看到都会啼笑皆非。

  台北地下市长则与我更不相符了。尽管这些字眼极度不精确,但我也不会发博客,为自己起新的名头,以图声明和表达什么。”

  专访舒国治:

  “台湾文化的特色之一就是很娇气的”

  南方日报:现在大陆、香港和台湾出现写食热潮。您认为在写吃这个主题上,三地是否存在不同的传统和风格?

  舒国治:其实说来很惭愧,和大部分这些作家都相识,甚至很熟,但惭愧的是他们的很多作品我都没看过。我自己算是对吃有点观察、有点内行,可并不会刻意去研究它们。吃呢,我基本是图自己方便,因为这是切身的问题,直接决定我该怎么生活。

  我到了一个地方,该怎么吃,该怎么生活,我都会把大致的布局想出来。一直以来,也是用这个方法写了一点吃。另外,我也有自己的坚持。第一,我会研究吃但不会写很多那种研究型的文章。第二,我绝不踏入美食这个行业,太过美食的题材我不会碰。要么很容易变成是在炫耀一种生活方式,这样不好。

  的确,吃是个很有意思的话题,人们容易因此产生共鸣、交换心得,并交到很有意思的朋友,遇到知音。这是我非常喜欢的不确定性和趣味。

  南方日报:现在台湾年轻人都梦想开家咖啡馆。台湾已被贴上小清新的标签。对此您怎么看?

  舒国治:台湾文化的特色之一就是很娇气的。台湾其实很多人都想自己当老板,有一个小小的空间供自己打理,让所有东西按照自己的意思来摆设。咖啡店是这个梦想的集合点,而台北也能让这个梦想持续。如果在香港、东京,可能20天都开不了。

  另外台湾是缺少豪情壮志的地方这是公认的,另外,台湾小孩都吃便利店的东西,已经不怎么知道大地的本来面目,因为他们的生活都被各种工业打理好了。

  南方日报:会用怎样的词语形容香港?

  舒国治;以前跟马家辉玩过这个,两人相互形容香港和台北。我记得梁文道曾经用“穷山恶水”形容香港。但我会觉得,穷山之巅,恶水之畔,建造出这样规模、这样华丽的城市很神奇的。

  我个人觉得不能用穷山恶水讲香港,我觉得正是它的山、它的水产生了香港这样强烈的个性。用穷山恶水感觉太愤怒。。

  南方日报:台北这座城市对你来说有着怎样独特的意味?

  舒国治:台北不能跟世界级古城相比,但我在那里出生,童年少年都在那里。它不是个伟大、漂亮的城市,我在写作的时候会把这个城市稍微美化一点。我也不是要一辈子待在那里,尽管台北的生活相对轻松。我养老会想换个地方,因为台北已经没有我向往的东西。我个人比较向往有生活真谛的地方。在台湾这方面是最不够的。台湾的年轻人你在任何地方拍下来,都不是最好的风景,我感觉他们的生活比较矫情,做新闻的也是那样去找材料,我觉得这样就完蛋了。不像有些地方下点雪,人吃点苦、真实的过活。现在大陆,到了大城市路面拥堵,时间紧迫,一天都不敢奢望能办成一件以上的事。其实城市对比下来都有它的缺失。

  南方日报:您的写作是如何开始的?

  舒国治:我写作最早是想写小说,就觉得“小说”这个字眼很好,小说家的身份很不错。当年我们开始写东西时,觉得最好不要做诗人,但很多我们的同辈在高中时就做文艺青年,沉迷各种诗人。他们会认为如果不能坚持写诗,写小说也是很酷的,相比之下,写散文的人真的很少,除非他(她)非常喜欢古今中外的散文。

  我很少讲自己如何写作,来香港一次很不容易,我下了比较大的决心将我的武林秘籍传递给大家,让大家知道我是如何进入写作。我我常在想为什么张三写的和李四写的会让人觉得不一样,我觉得人一定要让别人无法说出你做的事为何完美,这样你就成功了。有人把这归之为魅力,为什么你会形成这个魅力?其实也就是你能把很多东西融合成美感,然后传递出来。想想我们同样跳一种姿势的芭蕾舞,为什么有的人会特别有味道,这其实和写文字是一个道理,味道和感觉都是一种融合美感的能力。

  南方日报记者 钟琳

  实习生 杨颖华 陈清清

(来源: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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