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匠心│书画修复,让“残渣”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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绢的制造,让汉字从笨重的器皿中走出轻盈,生出舞之美感;纸的发明,成就了华夏民族对世界文明的卓越贡献,画出绚烂篇章。中国传统书画艺术源于绢纸的诞生,在世界艺术之林享有盛誉。
今天,当我们在一幅幅字画前驻足欣赏时,殊不知眼前流传千年的传世名作,曾从无数双修复师手中经历了一次次脱胎换骨,而文明就在这过程中得以保存、重生、传承。
揭裱最基础却耗时的功夫
揭裱最需修复师的细致和耐心
走进四川博物院的陈列室,张大千的敦煌壁画临摹系列令来往游客为之神往。这些看上去保存完好的画卷,在上世纪50年代送到当时的省博时,还只是一堆未经任何装裱的裸画。
就在展厅不远的文物保护中心二楼,推开书画修复工作室的大门,几位修复师们正安静地工作:他们弓腰埋头,仔细分辨着工作台上画卷中的命纸,接着用镊子小心翼翼地轻轻揭去,被撕下的命纸碎片散放在旁,画的表面则显得层次不一。这个过程叫做揭裱,是书画修复过程中最基础的步骤之一,十分耗时。“你看,揭这幅画我们已经用了整整三天,完成的部分才刚过半。”修复师文金梁说道。
一般而言,古书画背后裱有一层命纸,以保护最初作画的纸或绢——即画心,可发霉、虫蛀的地方往往就发生在命纸上,要除去这些病灶,修复师必须要把命纸揭下来。揭裱最困难的部分在于画心和命纸等,很难完整揭裱,揭多了损伤字画,揭少了,重新装裱时残留部分会比原画厚,这是只许成功不能失败的工作。
修复师中,有一位名叫何凤清的老师傅,头发已经斑白,他已故的父亲何锡福,原是北京荣宝斋的书画修复大师,上世纪50年代被派往成都进入省博,成为四川地区书画文物修复的中坚力量。他告诉记者,不少修复大师都曾在省博书画修复室工作,大师们过手的名家之作数不胜数:石涛、郑板桥、张大千、齐白石……这段佳话,还得从书画装裱的历史说起。
裱画大师引领巴蜀书画修复
康建国修复齐白石《八哥》对比图
书画装裱最初起源于古人收藏绘画的需求,最早的记录大约在晋代以前,距今已有1700多年的历史。中国古书画所用材料,大多为绢和纸,质地纤薄,再加上年代久远,抑或环境潮湿,很容易遭受虫蛀之灾,因此修复工作也逐渐成为书画装裱的重要环节。
到了民国时期,书画装裱主要形成两大流派,一派是以京派为代表的北裱;另一派则是以苏派为代表的南裱。
当时,在成都生活的张大千除了画画,还收藏了很多宋元明清的古画,可许多古画破损严重,于是他专请北京著名的装裱师刘绍侯,担任自己的专职裱画师。刘绍侯,江湖俗称“刘二爷”,他对书法绘画颇为精通,修复手艺更是奇绝。张大千从北京、敦煌一路辗转至成都,刘绍侯都在其身边,不离左右。
新中国成立后,刘绍侯告老归京。省博第一任馆长冯汉骥请人远赴北京,把他请回成都,进入川西博物院,即现在省博的前身。1951年,刘绍侯带头创建书画保护修复室,为巴蜀地区的书画修复开创崭新局面,自此,省博修复书画的技艺和传统,延续至今。
传承修画技艺从未中断
书画修复师正在为受损书画做修复工作
书画修复室成立后,刘绍侯潜心修复,技艺日益精进,明代唐伯虎《需阁晚凉图》的装裱修复,便完成于这一时期。刘绍侯当然希望把自己一身的绝活传给后生,于是先后在1959年和1963年,分别收廖定一和康建国为徒。
1969年师傅刘绍侯去世,前辈何锡福也年事渐高,廖定一、康建国开始担起修复室的大梁。在长达半个世纪的修复生涯中,廖定一主持数期全国首个传统书画保护修复培训班,培养了一批传统修复人才。康建国为全国数十个省的文物单位,抢救装裱修复了唐、宋、元、明、清及近现代著名书画家的珍贵书画文物,他抢救修复的齐白石《萱草蝴蝶》《八哥》2件作品,还入选了文化部1986年“科技成果展览”。
廖、康退休后,康建国的徒弟于甜从他们手中将接力棒接住,经过20多年的学艺,馆藏的2、3级众多国宝级文物的修复,都经其手。去年7月到今年3月,他和同事合力抢救了从雅安雨城区博物馆送来的两幅字,其中一幅是清代张巽中所临摹的西周豆闭簋钟鼎文,纸面虫蛀情况十分严重,送来之前未曾打开,可算得上“史上修复难度最高”的文物。两个月后,字幅最终完整打开,大家却傻了眼——眼前的白纸黑字,大部分被虫咬成“残渣”,仿佛风一吹,这些古老的文字就要消失。
经过8个月的细致修复,最终这幅8尺长、5尺宽的字从一堆碎片“重生”成一卷完整作品。更绝妙的是,大家还查阅各种文字资料,确定了原作残缺的28个文字,便将缺掉的字临摹在另一张宣纸上,既保护了原有文物,更对实物资料进行了补充。
未来新生力量独当一面上世纪70年代末,有人统计成都有200多个装裱师,现在全省从事古书画装裱修复的,只余十几人了。文金梁说:“干这行需要十分的耐心,还要发自内心对字画的热爱。”从事古画修复,身体任何部位不能碰到修复对象,只能长期站立,再加上长期弓着腰、眯着眼,他的腰椎、眼睛都落下了毛病。再过几年,文金梁也要退休了,他把希望寄托在修复室的年轻人身上。
虽然这几个年轻人平均年龄不到30岁,但其中杜少飞和黄怡凡,现在都能够独立完成整套书画修复流程,独当一面。杜少飞告诉记者,古书画装裱不能用胶水,只能用自制的传统浆糊,才能在下次修复时溶解掉。浆糊的原料只能采用面粉,同时配以一定的胶和矾水。“胶多发甜,矾多则苦涩,要把这比例拿捏得恰到好处,全靠经验。”
而现代科技的引入也给这门传统手艺带来极大的帮助,黄怡凡深有体会。她常用低温冷冻技术和环氧乙烷灭菌,取代传统用清水的方式,对文物灭菌消毒。
书画修复师的各种修复工具
“一般来说,修过一次的字画,可以管一百年左右,但修复速度始终赶不上字画损坏的速度,对文物进行预防型保护,方可治本。”省博文保中心主任主任张孜江说。而新的技术也给书画修复带来新的变化,不变的是,修复师们代代相传的千年匠心。
快报记者 杨心璐 摄影 李勇 部分图片据四川省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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