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短视频平台的自我呈现和互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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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大学生是富有社会交往需求的群体,在媒介化的社会中,他们通过短视频平台进行自我形象的建构,而数字化“新身份”融入到社会结构中不可避免的会受到网络叙事的直接影响和形塑。结合自我呈现理论,本文探讨了在算法和平台规则下,重复性同质化的媒介展演重塑了他们的内容生产和互动模式,但被规训的个人叙事、审美体验和交往行为并不能推动有机个体的社会化进程,反而和现实脱轨。媒介技术深刻影响了人们的社会交往模式,但更应该警惕的是“自我呈现”背后被技术、算法捆绑的文化实践和让渡的主体权利。
关键词:自我呈现;短视频;大学生;数字符号
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和移动终端设备的发展,短视频平台逐渐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的主要信息获取和休闲娱乐形式。基于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已经进入了学生的生活视角,对他们的生活方式和社交行为都产生了重大影响。大学生们能够展示自己并相互交流,他们的日常行为、社会活动和许多其他文化符号在这个过程中被赋予了新的意义。换句话说,基于短视频的视觉生活已经成为大学生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然而,大学生的学习和生活是半社会化的,相比于成熟媒体从业者和市场化“网红”,他们还具有着学生态的价值观念,思想和行为还未完全成为生产链上的模式化文本符号,但同时也不可避免的受到网络叙事的直接影响和形塑。因此,大学生这个群体是受到传统社交和现代移动互联社交的冲击最为明显的。另外,大学生群体在面对信息化的社会化交往时,如何“重塑”自身往往也是他们建立“新的认同感”的过程,也是融入现代性生活的一种方式。本文以自我呈现理论为基础,探究大学生们通过短视频平台展示自己的背后,媒介展演是如何重塑他们的内容生产和传播模式,以及短视频平台的互动机制又是如何展开和影响他们的交往模式。同时,挖掘大学生影像化生存特点对于正确认识了解和推广短视频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一、虚拟舞台中的自我形象建构
社交媒体的出现,尤其是以短视频平台为主,为大学生的自我表达和展示开辟了新的可能性。当代大学生是伴随电子产品成长起来的一代,他们的校园生活和个人生活以“可见性”陈列作为移动信息社交的重要方式。和以往相对封闭的中学生生活不同,大学生阶段是建立他们现代化“新身份”去融入社会结构中,面对这种身份甚至阶层的变迁,首要任务就是寻求群体归属和在其中的自我定位。当然,在此过程中个人对环境的感知和理解,可以为生活在大众数字叙事的个体提供自我调整和管理的可能性。
短视频平台中用户个人账号界面就是代表主体身份的符号化展示,例如账号的用户名称、头像、年龄、地区、自我描述等个人基本信息,而这些基本信息通常也是受到账号主体管理的,用户可以根据自身的需求和定位来设置和呈现,同时也提供了供他人识别的身份符号。戈夫曼将“自我”定义为个人在与他人一起时所展现和表达出来的印象,他认为个体的“自我”是展演者和展演场景相互作用的产物[1]。而在社会场景多样化的情况下,个体为了去更好的适应不同情景,则会根据所处情景去切换和呈现多元化的自我。根据戈夫曼的拟剧理论,大学生可以在短视频平台上通过各种符号载体进行能动性的叙事去重塑自己,释放个人叙事的能量和活力。他们对自我形象的建构可以分为两个方面:一是大学生生活的真实性和原始状态,能够直观的呈现他们原本生活的现状;另一种是具有一定叙事策略和表演性质的呈现,但这种内容的创作语境有两种指向,即服务于创作者个人的某种目的,或是基于与粉丝和其他人的互动,以实现他人理想化的投射。
(一)真实性自我
本真化的自我叙述是对自我认同的一种构建方式[2]。戈夫曼提出,人们的日常生活通常可以分为“前台”和“后台”两个部分[3]。“前台”和“后台”的区分性,是对个人在社会交往中扮演的角色和在个人空间下的真正自我的界定。在技术发展尚未打破社会空间的相对独立性时,“前台”和“后台”的区隔性是比较明显的。而随着技术的不断发展和赋权,社会信息传播和交往的方式发生变革,私人空间和社会空间的界限逐渐模糊,个体的相对独立性被打破。大学生通过视频的方式将个人的校园生活、个人日常或思考感悟等内容转为“前台”进行展演。这种表达是非功利性的,自我记录纪实式的叙事是最简单的影像化呈现,是对个人或者所处现实场景的客观书写,甚至像家庭这样的私人领域的符号化呈现也不避讳。但就呈现内容来看,他们的视频大都很难体现其个性化和差异性。且对个人主页界面的图片信息和文本信息管理,缺少清晰的自我定位,例如可以明确识别的自我介绍、兴趣标签等,这也难以构建与他人具有区分度的形象。
(二)展演性自我
人们通常选择在社交媒体上展示公众理想的自我形象[4]。短视频平台的每一个创作者都在这个虚拟空间创造出另一个身份,这个身份可以是经过加工后更加个性的自我,也可以是按他人想象,使用一定策略展现的自我。经由能动性的叙事也展现了他们对“表演”的理解,以及在此过程中的叙事结构,这关系到在找寻他人认同过程中,个体背后主导其如何进行印象管理和形象建构的心理及行为。例如流行的Vlog式的日志形态内容拍摄,这种形式是通过自拍或他拍第一视角画面,以个人为叙事主体,在视频内呈现近期发生的事,内容具备一定的叙事结构和节奏,以此吸引他人对自己生活的关注。这种媒介表达的本质其实是需求动机的具化,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人的发展需求从低到高可以划分为:基本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需求、他人尊重需求,以及自我实现需求[5]。现代人的基本物质和安全有了保障了后,开始向内探索,找寻对社交、尊重、他人认同和自我价值实现等精神方面的满足方式。
1. 个人目的性
个人目的性即根据创作者主观方面的目的,剪辑、拼接、修饰后再进行平台输出,这种主观方面的内容创作旨在为作者的隐藏目的服务。为了在短视频的互动行为中达成自己的目标,比如数据流量带来的财富和社会关注,大学生们需要在视频创作这一活动的过程中陈列出他们具有个性化的内容。即在个人活动中展示他们想要输出的内容,尤其是在短视频平台互动的即时性行为,在预设的短时间内去刻意塑造和维护的形象,就是戈夫曼所指的“角色”。而角色的塑造有一定的现实依据,人们对虚拟世界的想象和依赖并没有完全脱离现实世界,恰好相反,他们对虚拟世界的想象和依赖,从根本而言,是来源于对现实世界的欲望和期许[6]。由于大学生的社会实践经验并未有极大的积累,因此他们的创作源泉往往来源于单一且相似的过往经历,和目前的校园生活,除此之外,从短视频平台中获取到的他人创意内容也成为自我创作的素材之一。大学生对获取他人关注的渴望映射于网络世界中,表现为想要依靠突出的个人特色展示来抓取眼球。
2. 他人理想投射性自我
在短视频平台上,大学生另一种内容呈现,就是理想投射的展示,主要展演符合社会公认价值的理想形象。这其中展演的内容可重复、可模仿,也可自我创作,但需持续性的输出。而个人形象借以多种标签,以更具体、更垂直、更具策略性的方式进行展示,在遵守法律法规和平台规则的情况下,还可以借助一些场景所需要的装饰道具,优化形象,以及拍摄和剪辑技法,例如慢镜头、蒙太奇、延时等来更戏剧化、更具舞台式的展现。同时,他们的表演行为也受其受众反馈内容的影响,包括他人的评价,平台后台的流量数据结果等。公共平台将互联网上的情绪呈现在账号主体面前,使得账号主体对于关注的反馈数据、言论隐含一定的期望,而实际情况与期望不符,那么对于自己来说,就没有达到“他人”理想中的“我”,并以此作为下一步调整的依据。受到教育规训成长起来的大学生对于现实社会的秩序和规约有着下意识的顺从,且大学生阶段容易产生自我认同危机,这个阶段需要充分的进行自我表达和社会交往,以此逐步建立自我认同感[7]。所以当结合反馈数据和内容,“前台”内容的戏剧化呈现能够满足一部分观众的偏好需求时,这种表演就得到了他人肯定性的验证,自我认同的满足感就得到了有效填补,从而发现“前台”表演的趣味。
二、展演式的内容呈现和角色规训
在短视频平台的默认功能设置中,浏览某一账号所公开的信息是不需要经过账号所有者同意。这样开放性的特征,使得“在场”的不同的陌生人能够从账号呈现出来的图片、文本、视频信息进行反馈。视频播放的页面中,创作者对自己发布的视频是否受平台其他人欢迎,可以根据不同维度的互动行为得出量化的数据结论。在现实生活的面对面交往中,个人的表情、姿态、发型、穿搭、配饰、语言语气、色彩等都可以作为符号化的载体有效传达信息。而在短视频平台中,人与人之间的互动藉由数字化的媒介载体,真实身份转变为虚拟身份,亲身在场也转变为虚拟在场,这种跨时空的“非亲身在场”集聚了公共注意力和情感。但观众“观看”的向度是单向的,对所看视频内容的有效反馈是评论或者私信,视频创作者只能通过这些文本符号信息来判断他人对内容的情绪和态度,进而根据相似反馈内容的占比来思考,是否需要做下一步的表演修饰从而达到更好的自我呈现。这里提到的“观看”是虚拟平台中浅社交的普遍形式,在此前提下,如果观众对视频内容感兴趣,想进一步挖掘该账号的其他内容,那么下一步的行为路径将根据视频账号头像进入到该账号主页界面,了解其是一个什么类型的内容,基于头像、简介、视频等形式做下一步行为决策。
三、浅社交背后自我呈现的媒介逻辑
在短视频平台中,用户可以看到大学生们新颖的视听创作,他们作为新的文化主体跳脱出传统固化的时空条件和认知惯性,最大化的将个人对现实、理想的思考和情感丰盈的呈现出来。大学生在此阶段释放了爱表达爱展示的天性,在当下影像化生存空间里,熟练使用各类美容特效、剪辑技法来塑造形象、表达情绪,试图融入到网络的狂欢中,以此带来的满足和认同感弥补了个人情感的高投入。在此过程中,用户对他们的内容创作做基础的互动行为操作就可建立起交流的语境。而通过在短视频平台上展演,他们接收到一些公众的关注和情绪,使得他们产生了被尊重、被认可的感受,这样的自我呈现正是一种逐渐物化,可供市场消费的符号产品。不管是身体叙事还是有一定结构的内容叙事,都是主观意义上的商品化投资和消费展演。需要指出的是,在社会互动过程中,宏观环境及群体压力对个人的影响关键在于个体必须“超出自我”。个体需要学会呈现自我的情绪给他人,并得到他人的反馈。当个体的情绪迸发出来后,会使得与其一致的“集体”的情绪得以增加。个体只有超出自我,才能参与互为主体的集体活动。集体活动能让个体意识到,我们是同样的人,想着也做着同样的事[8]。这里作为短视频平台资本的用户集群,个体之间联系的紧密度、强弱度,文化水平和家庭背景的相似性、文化风俗、语言表达等,对实现短视频产品的有效传播具有实际意义。
但值得注意的是,当代大学生将另一个自我寄托在数字“乌托邦”里,寻求超然于现实世界的“桃花源”,其本质是寻求在另一种规则系统里群体归属和认同的可能性。以短视频为代表的影像化生存空间,是技术变革的代表性产物,短视频生产中的交互模式触发了人们藉由技术手段去建构视听符号的生产和消费,这也为展演的交互实践提供了有效方式。
四、结语
深度媒介化的时代改变了人们的社会生活,从以前紧密相连的邻里家庭关系转变为更广阔、自由和多元的个人网络。媒介化强调的是媒介和社会的相互融入和建构,突出的是社会关系的媒介化逻辑,即媒介、文化和社会三者的联系以及日渐增强的相互依赖性[9]。短视频在塑造理想化个人的同时,也需要个体耗费大量的时间和情感去维护和管理,在这种背景下需要重新思考的是媒介技术如何塑造我们的社会交往模式,需要更深刻地看到“自我呈现”背后被技术和算法捆绑的审美和个人让渡的权利。就大学生而言,他们的短视频内容正在沦为流量和消费资本裹挟下的数字化符号商品,是资本和新技术合谋下被异化的陈列物,而异化的结果,就是为了保证“前台”的展演,更多的将后台转为前台,将个人完全置于公共的舞台中表演。但不可否认的是,大学生在短视频平台中富有创造性的文化实践也在不断解构模式化的审美标准,以及在他们语境中的艺术生产和互动,也在不断打破虚拟空间和现实社会融合的壁垒,彼此间能动性的相互建构,这也是我们在不断扩展媒介和社会信息的深度和广度时,需要思考和探索的地方。
参考文献:
[1]欧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M].冯钢,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2]禹明蒙.返乡青年短视频实践中的自我呈现研究[D].河南大学,2023.
[3]欧文·戈夫曼.日常生活中的自我呈现[M].冯钢,译.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4]Zheng Anlan,Duff Brittany R. L.,Vargas Patrick,Yao Mike Zhengyu. Self-Presentation on Social Media: When Self-Enhancement Confronts Self-Verification[J]. Journal of Interactive Advertising,2020,20(3):289-302.
[5]Maslow A HA theary of human motivation[J]. Psychological Review, 1943,50(4): 30-37.
[6]陈静茜. 表演的狂欢:网络社会的个体自我呈现与交往行为[D].复旦大学,2015.
[7]王朝阳,吴可.日本青少年的短视频自我呈现特征和文化因素分析——以抖音日文版Tik Tok为例[J].新闻与传播评论,2022,75(01):47-60.
[8]陈静茜. 表演的狂欢:网络社会的个体自我呈现与交往行为[D].复旦大学,2015.
[9]施蒂格·夏瓦,刘君,范伊馨.媒介化:社会变迁中媒介的角色[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38(05):59-69.
网址:大学生短视频平台的自我呈现和互动研究 https://www.yuejiaxmz.com/news/view/552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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