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书写的历史镜像与当下性立场——吴启富散文的阅读意义｜西岭雪·文学评论

张德明

作家吴启富担任过很多职务和工作，自然有很多的付出，但这些又丰富和拓展了他的眼界，增长了他的历练。他把自己的生活所得，用散文的形式倾情呈现给读者。写作对他而言，既是一种取悦自己的手段与方式，也是报答生活的一种趣味和情分。爱与美，成为他散文中非常重要的两个标志。

在物质化和世俗化日益困扰文学表达的新媒体时代，速食阅读不可避免地蚕食着文学本已捉襟见肘的生存空间。文学自觉、快速、热诚地回归、紧贴、厚待现实，摒弃那种小而俗、大而空、缺乏新意、漫不经心、温度欠缺、高度罕见的狭隘境界。作家走向五彩大地，以匍匐的姿态，深度表达现实和精准的人文认知，把文学重新带回大众的日常视野，成为一种很迫切的改善文学现状的时代需求。

吴启富的散文葆有一种为凡俗代言和向生活提问的勇气，有一种比较地道纯正的直面现实的文学精神，这与他川北汉子的人格气质极其吻合。

他近年的散文笔下的人物、风情、故事，深植于脚下的河山大地，忠实于一种温暖、潮湿、仁厚并带着希望与敬意的书写。这既是他对待历史和现实的一种态度与苦心，也是他审美表达的起点和文学选择的原则，颇具时代感和烟火气。

“远在千里之外，倍思家乡的温度和热情，更想起了母亲做的蛋蒸饭。蛋蒸饭是小时候最难忘的佳肴，我们家兄弟姊妹5人，母亲总能在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把全家人的生活安排得有滋有味……我请求主人为我们特别做了一道蛋蒸饭。在异乡吃上久违的蛋蒸饭，更加思念母亲。于是，我决定第二天返程，赶在中元节前回去拜祭已经去世的母亲。我要告诉母亲，城里的美味远远比不上母亲的蛋蒸饭。”（《难忘母亲做的蛋蒸饭》）他将人生中那些埋藏很深的过往以及生活里早已被遮蔽和迟钝化的东西理性地揭示出来，情景再现。

某些特定时期的日常生活场景自然是艰辛的，但确实又是充满动人记忆的，同龄人都能唤起一种别样的甜蜜与温馨。再艰难的生活也没让吴启富的文字丧失温文尔雅，把酸辛视做一种适意去表达，他找到了一味献给艰难岁月的解药，艺术地还原和解析了特定时期、特定的生存情态。那个业已消逝的时代，成为一代人生命历程中留在吴启富文字记忆里的柔美风景。

吴启富的散文在时空维度上，深刻体现了丰沛真挚情感与个体心灵精神、时代巨变的多侧面、多层次、多视点、多维度的对话与联通。作家心怀至善，对普通人情、人性有一颗精细打探、复盘、重塑的仁慈与温和。将如水年华的生活之美和人生之悟，书写得温暖动人且兴味盎然，写起来格外顺畅和快乐，文字光滑，儒雅款款。如“何家垭村，自古沿袭种植莲藕的传统，至今不衰，更衍生出‘荷叶茶’这一独具地方特色的珍贵饮品。每当贵宾莅临，淳朴的村民们总会以自家精心炮制的‘荷叶茶’相待，以此表达最诚挚的欢迎与敬意”。（《“藕”遇何家垭》）

吴启富比较擅长以深情蕴藉、细腻共情的文字，书写对山乡故土的滚烫眷恋，渗透着一种执着的以人民为中心的文学精神。他的《绿水河边 初识芦苇》《芦苇入诗 意境深远》《人生如苇 柔中带刚》《疾驰的精彩》宛如献给家乡的一组恋歌。故乡风物在他笔下魅力闪动、神采奕奕。他与读者共同分享故乡的梦想与荣光，刻录着故乡意味深长的表情。“享受了大都市的五彩斑斓，然后乘坐巴南高铁回到‘三面环山，碧水穿城’的仪陇站，到红线里跳一曲篝火晚会，兔子街点一只烤全兔，然后再喝一小瓶银明黄酒。在这里，你可以尽情地享受嘉陵江畔小县城的悠然，也可以安静地聆听岁月的低语。”（《疾驰的精彩》）

他的文学空间里，散发着奋斗、热爱、梦想、赞美，这不仅是令人激动的时代奇迹，更是一个中国故事的经典样本。他将当下社会生活的时代巨变以广阔高远、灵慧厚重的胸怀深挖着色，完成顺理成章的上乘表达。

吴启富的散文，诚实地书写他目之所及的天地人心、高天厚土，具有一种天然的自信和近切的温暖；吴启富的散文无疑是美丽的，这种美丽以醇厚的思想情感、朴素的人生理念与真实的生活场景为基本内容，显示出湿润的情怀和精神的光芒。

作者简介

张德明，西南科技大学文学与艺术学院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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